仙子很兇

關關公子

玄幻小說

驚蟄。
電光如亂蟒,揉碎陰沈雲海,化大地為河澤。
狂雷急雨間,壹朵黑色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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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後宅水深火熱

仙子很兇 by 關關公子

2022-7-16 21:36

  嘩——嘩——
  浴室裏白霧彌漫,淡淡花香沁人心脾。
  仇大小姐蓋著白毛巾,趴在平整的軟玉溫床之上,沒有半點不適!
  韻芝阿姨站在越過膝蓋的池水裏,手裏拿著方巾,輕柔擦拭仇大小姐的後脊背,臉頰上帶著三分憂色:
  “唉~……”
  仇大小姐正想著待會和左淩泉見面,該做出什麽態度的問題,聽見嘆息,她偏過頭來:
  “韻芝,妳唉聲嘆氣什麽?”
  韻芝瞄了眼仇大小姐,眼神復雜:
  “妞妞,聽說桃花潭有種秘術,可以給仙子微調體型,還不影響體魄根基……”
  仇大小姐莫名其妙:“妳想減肥嗎?就這樣挺好的呀,私下裏不知道多少女弟子,羨慕妳的身段兒。”
  韻芝阿姨聽見這話,自然有點不高興了:
  “我這身段兒剛剛好,減什麽肥。我說的是妳。”
  “我?”仇大小姐越發莫名,看向自己高挑纖細,劍仙氣十足的身段兒:
  “我改什麽?舅娘都說我是‘先天劍胚’,這體型練劍是壹絕,多壹分都影響身手。”
  韻芝望著仇大小姐,欲言又止。
  仇大小姐壹楞,繼而就有點惱了,重新趴下:
  “韻芝,妳也是劍仙,這麽多年進展緩慢,難得不清楚自己差距在哪裏?妳看絕劍崖的女劍仙,都和我是差不多的身材,有壹個是妳這樣的體態?”
  韻芝曉得仇大小姐說得很有道理,她幽聲道:
  “相夫教子,和當劍仙不壹樣。妳看看後宅的女子,除開幾個丫環,其他哪個不是好生養的身段兒?”
  “姜怡。”
  “唉,人家至少比妳強吧?妳這壹趴,我不仔細看都弄不清正反……”
  ?!
  仇大小姐頓時羞憤,側過身來:
  “還看不出來?這和背上能壹樣嗎?”
  “和吳姑娘比起來,妳和沒有區別確實不大。”
  韻芝把仇大小姐按回去,語重心長道:
  “這些日子,我也算瞧出來了,左公子,應該就中意好生養的女子,身材越好越受寵……”
  仇大小姐也看出來了,但不能承認,還得努力為情郎辯解:
  “左淩泉沒那麽膚淺。左淩泉雖然身邊女子多,但都是發乎於情,和身材沒什麽關系。他就和外公壹樣,不好當負心人拒絕那些女子,才不得不全接受,心底裏其實不好女色……”
  韻芝都懶得接這擺在明面上的話題,她柔聲道:
  “妳別倔,我是在說實話。據說九宗有個女修,因為自家道侶老盯著看,跑去桃花潭調整壹下,回來就把男人管住了……”
  “道行高了,自己變壹下不就行了。”
  “自己變得太假,用真氣撐起的尺寸,硬邦邦和石頭似的,中看不中用……”
  兩人正在小聲討論私房話,遠處忽然傳來了腳步聲。
  踏踏——
  不緊不慢,有點像是左淩泉的腳步。
  仇大小姐壹楞,擡起頭想仔細傾聽,結果腳步聲又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  韻芝阿姨也有點意外,以為左淩泉在庭院外停下等待,就加快動作,想把瓜瓜擦幹凈。
  但也是這剎那的工夫,房門外就響起了黃靜荷的聲音:
  “淩泉,妳什麽時候過來的?站門口做什麽呀?”
  !!
  仇大小姐和韻芝同時壹聲驚叫。
  韻芝連忙蹲入池水裏,藏住玲瓏曼妙的身段兒。
  仇大小姐也迅速滾進了池水,臉色漲紅,探頭望向水霧之後的房門,結果就看到了門縫外那道白袍人影。
  仇大小姐眼神錯愕:“妳沒關門?!”
  韻芝阿姨同樣面紅如血,還有點委屈:
  “妳娘關的門,我以為她在庭院外面等著,怎麽……”
  仇大小姐聽見外面老娘的言語,就知道這壹切,肯定是老娘挖的坑!
  但老娘挖坑,左淩泉就這麽頭鐵地往進跳嗎?
  門沒關,院子裏沒壹個丫環隨從,他就沒發現異樣?
  仇大小姐羞氣難言,見左淩泉正在和娘親說話,飛身而起迅速套上了外裙……
  ——
  踏踏踏——
  左淩泉目送黃靜荷消失,站在原地還沒捋清楚當前的事情脈絡,背後就傳來急促腳步聲。
  虛掩的房門被用力拉開,壹名白衣女劍仙沖了出來,怒不可遏:
  “妳這色胚,竟然……”
  仇大小姐容貌本就如冰山美人,此時生起氣來,甚至帶上了幾分玉堂的神韻,直接就要動手。
  左淩泉面對瓜瓜,本來處於強勢地位,但如今吃了個啞巴虧,他臉皮再厚也強硬不起來了。
  左淩泉連忙抓住瓜瓜準備錘他的手,和顏悅色解釋:
  “瓜瓜,別激動,我……”
  正說話間,穿著藕色睡裙的韻芝阿姨,臉色漲紅地從屋裏出來,同樣頭發濕漉漉,用手緊緊裹著衣襟,低著頭沒敢去看左淩泉,只是小聲嗔了壹句:
  “左公子,妳……唉……”
  可能是不好罵未來姑爺,韻芝也沒多說,裹著睡裙小跑去了側屋。
  仇大小姐瞧見此景,更是羞氣,她沈聲道:
  “妳剛才看見什麽啦?”
  我什麽都看見了……
  左淩泉哪怕是久經風浪,老臉也有點掛不住了,輕咳壹聲:
  “嗯……瓜瓜,我說我不是故意的,妳信嗎?”
  仇大小姐眼神微冷:“妳覺得呢?難不成有人逼妳?”
  “也不是……剛才黃伯母說妳念叨我,我就過來看看,哪想到過來就發現妳在洗澡,院子裏又沒人,還沒關門……”
  “我沒關門,妳就跑到門口偷看?”
  “我總不能走進去看吧?”
  “……?!”
  仇瓜瓜張了張嘴,都楞了!
  “妳……妳偷看我洗澡,還這麽理直氣壯?”
  左淩泉搖了搖頭:“妳是我心上人嘛,我以為妳故意勾引我……”
  “啐——”
  仇瓜瓜直接被這混賬話氣到了:
  “誰勾引妳?我好端端洗澡,妳跑門口來偷瞄,怪我勾引妳?”
  左淩泉認真解釋道:
  “瓜瓜妳看哈,大晚上的,黃伯母說妳想我,我得知消息就連忙過來。結果過來就發現,護送黃伯母的丫環隨從全被支開了,門開著,裏面傳來洗澡的聲音。妳說我能怎麽想?”
  仇大小姐知道肯定是娘在背後瞎摻和做的手腳,但她作為閨女,總不能把責任往老娘頭上推,只能咬了咬牙:
  “就算我不小心疏忽,造成這種局面,妳作為正人君子、正道劍仙,不應該回身避諱?妳直接跑門口來……”
  左淩泉微微攤開手:“正人君子那是對外。相好大半夜把我叫過來,四下無人,洗澡還開著門,我要是坐懷不亂裝君子,那不成榆木疙瘩了?”
  “誰是妳相好?”
  “妳呀!”
  左淩泉左右看了看,因為後宅裏全是女眷,怕惹來笑話,就把瓜瓜推進了屋裏,柔聲道:
  “我錯了行吧?我被情欲誘惑,有點無禮,但妳也有責任嘛……”
  仇大小姐被重新推回浴室,聞言又是壹氣:
  “我被妳占便宜,妳說我有責任?我有什麽責任?”
  “妳壹個玉階劍仙,洗澡門沒關好都沒發現,不是疏忽是什麽?妳不給機會,我能自己把窗戶戳個洞偷看?”
  “我娘關的門,我哪曉得她這麽不小心?我哪怕脫光了換衣裳,在不知情的情況下,妳撞見了也不能看,這是君子之道!”
  仇大小姐見左淩泉不肯背鍋,又嚴肅道:“反正今天全是妳的錯,妳再狡辯,咱們就去找上官老祖評理!”
  ?
  左淩泉半點不怕,但為了哄瓜瓜,還是服軟道:
  “好好,今天都是我的錯,哪怕妳給機會,我也不該中計偷看……”
  “我沒給機會!”
  “對對,妳沒給機會,是巧合。我也不完全是故意的,不要生這麽大氣嗎。”
  “……”
  仇大小姐胸脯起伏片刻,臉上的羞紅才慢慢消退,她拿左淩泉沒辦法,更沒法責怪老娘胡來,但也不能白吃這麽個虧,就輕哼道:
  “難得這事兒就這麽算了?妳既然知錯,就該……就該主動去面壁思過!”
  面壁?
  左淩泉剛面完婉婉的那什麽,再去面那什麽,怕是有點虧待瓜瓜。他含笑道:
  “好久不見面,罰我去面壁,也改變不了什麽。要不這樣,妳剛才洗澡沒洗完……”
  仇大小姐柳眉壹皺,往回退開壹步,望了望旁邊水霧蒙蒙的浴池:
  “左大壯,妳……妳什麽意思?”
  左淩泉本來想說幫瓜瓜搓背賠罪,但話到嘴邊,覺得太不要臉,就改為了:
  “我也沒啥意思,就是壹報還壹報嘛。我剛才偷看妳了,還妳壹次……”
  ??
  這不還是不要臉皮?!
  仇大小姐深深吸了口氣,衣襟都撐起來了幾分,她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的俊美劍仙,憋了半天,才說出壹句:
  “上官靈燁,怎麽看上了妳這種貨色?我真是……”
  “唉,要是不樂意……”
  “好!”
  “嗯?!”
  左淩泉正想打個哈哈,就發現仇大小姐臉色壹冷,走向房門:
  “還回來就還回來,妳以為我不敢看妳不成?”
  啥?
  左淩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,楞了片刻,見白裙如雪的瓜瓜姑娘,真站在了門口,目不轉睛打量,他才明白意思,然後就有些受寵若驚了。
  “瓜瓜,妳這……”
  “脫!”
  十分霸氣!
  “……”
  左淩泉有點懵,還真被瓜瓜這奇葩腦回路鎮住了。
  不過男人嘛,總不能和鬥氣的女娃較真兒,順著來肯定沒錯。
  左淩泉苦笑壹聲,開始解腰帶。
  窸窸窣窣——
  仇大小姐瞧見左淩泉裸露的寬厚脊背,就略微轉開了眼神:
  “妳剛才是偷看,我也得偷看,我先把門關上,妳不許探查外面!”
  “好!”
  左淩泉頭壹次和女朋友玩這種情趣,看著香噴噴的水池,認真保證:
  “放心,我背過身,絕不會探查外面,就當不知道妳在。看完妳可不許再生氣了。”
  “行。”
  嘭——
  房門猛地關上。
  仇大小姐站在門口,側耳傾聽了下,聽見‘嘩啦啦——’的入水聲後,用手指在窗戶上戳了個洞,用神識略微感知,發現左淩泉在註意窗戶,就冷聲道:
  “妳出爾反爾是吧?”
  “好好好,我不註意外面,就當妳不在,再轉頭我是小狗。唉……呵呵,真是……嗯哼哼~……”
  仇大小姐自然沒去偷看,確定左淩泉不會查看外面後,才暗暗哼了壹聲,無聲無息走向院外,中途擡手輕揮換了身很正式的裙子,快步跑向了……
  上官靈燁的位置!
  ——
  外宅議事廳,崔瑩瑩依舊在和弟子溝通著各項事物;上官玉堂向來都是‘壹言堂’,弟子不用過腦子參與討論,聽命就完事兒了,所以效率要快得多。
  上官玉堂修養的樓閣外,諸多徒子徒孫相繼,只剩下兩個女長老站在門外等待差遣,其中之壹自然就是嫡傳徒弟上官靈燁。
  上官靈燁知道情郎回來了,肯定想去相會。
  但宗門之內,長幼尊卑大於天,她馬上要接班鐵簇府,老祖受傷都不知道在旁邊侍奉,反而去見道侶,肯定會引起眾多長老非議。
  掌門要服眾才是掌門,得不到眾長老支持,就是光桿司令,所以上官靈燁還是得註意作風,師尊開口讓她走,她都得‘三辭三讓’,才能愧疚退去。
  不出上官靈燁所料,在屋裏打坐的師尊,在徒子徒孫離開後,很快就開口了:
  “靈燁、靈鈺,妳們去休息吧。”
  南宮靈鈺是戒律房的長老,屬於鐵簇府南宮壹系,站這兒是陪著靈燁湊壹對兒門神充門面,在老祖開口後,就躬身告退。
  上官靈燁作為直系嫡傳,自然不能走這麽幹脆,恭敬道:
  “師尊好好休養,不必分心照顧徒兒。”
  “這麽客套做什麽,宅子裏又沒外人。不想走就進來吧,為師和妳聊幾句。”
  “……”
  上官靈燁眨了眨眼睛,確定同宗弟子都離開後,才稍微放下了掌門架子,擡手輕柔推開了大門。
  樓閣內部,是提前精心打造的煉氣室,規模好似壹間空曠大殿,地上鋪著整塊地毯,以金筆勾勒出繁復陣法,壹枚抵萬枚白玉珠的‘五彩銖’,放在各個陣眼之上,提供著海量的靈氣。
  上官玉堂身著金色龍鱗長裙,渾身被白蒙蒙的霧氣環繞,在正中的蓮花臺上盤坐,身邊懸浮著金鐧,模樣和往日在白玉宮內並無區別。
  上官靈燁穿著淡金色華美裙裝,進入大門後,門便自行關上。
  她緩步走過地毯,來到蓮花臺前,躬身壹禮:
  “師尊。”
  上官玉堂睜開眼簾,看著恭恭敬敬的愛徒……壹陣心虛。
  但女武神就是女武神,壹輩子都有進無退,心虛也不可能表露出來。
  上官玉堂略微擡指,就在蓮花臺上擺了壹個玉質蒲團:
  “坐下吧。回去以後,霸業便卸任,往後三百年,妳就是鐵簇府新主。掌門之職,勞心廢神,忙於交際,不能兼顧修行,是個苦差事,妳得提前有心理準備。”
  上官靈燁在蒲團上正襟危坐:“師尊放心,鐵簇府交到徒兒手上,必然會更上壹層樓。”
  上官玉堂對於這個,倒是非常放心。
  靈燁天賦暫且不論,還有壹個常人不具備的顯著優點,就是會做生意——毛過拔雁、皮走獸留,手段極其殘忍。
  老祖撐得是面子,掌門撐的是裏子,主要管的就是宗門經濟、資本博弈,鐵簇府還是開錢莊的,掌門不會算賬,拉不下面子砍價要價,鐵定把老祖嫁妝錢都虧出去。
  上官玉堂對於靈燁連自個男人都敢薅的能力,自然很信任,繼續道:
  “本尊做了三千年臨淵尊主,也該退居幕後了。三百年後,妳只要能躋身半步忘機,本尊的位子,便徹底讓給妳,所以這些年,妳也不能耽擱了修行。”
  ?!
  上官靈燁聽見這話,坐直些許,有點受寵若驚。
  按照宗門傳承慣例,能當掌門的人,多半不擅戰,很難接任老祖的重任。
  能當老祖的人,不會讓其浪費幾百年時光當掌門處理雜事,正常的老祖候選人,都是‘執劍長老’。
  上官靈燁當掌門,有十成把握掌控局勢,但當老祖接下‘南盟至尊’的重任,她壓力頓時就來了。
  畢竟她壹個晚輩,拿什麽去鎮七大尊主?
  “師尊,這怕是……”
  上官玉堂微微蹙眉:“妳沒把握?”
  只要是師尊,都不會喜歡沒自信的弟子。
  上官靈燁連忙坐直,認真道:
  “弟子定然不負師尊厚望。就是……就是師尊為什麽,忽然說起這個?弟子何德何能……”
  上官玉堂吸了口氣:“妳是本尊最喜歡的徒弟,成長也最為迅速,無論遇上任何情況,都不會亂了分寸,知道壹切以大局為重……”
  ?
  靈燁都有點不適應了。
  以前師尊誇人,都是先打壹棒子免得飄,再誇獎幾句給個棗。
  這直接又是重用又是誇贊,接下來是要讓她起飛不成?
  還是欲抑先揚?
  上官玉堂察覺到了靈燁的疑惑,神色古井無波,繼續打預防針:
  “本尊不是聖人,聖人千慮,也有壹失,某些時候,也可能做錯事。當妳某壹天發現,本尊也並非妳想象的那樣全知全能、完美無瑕,本尊希望妳能保持理智,了解前因後果,換位思考感同身受後,再評論是非對錯。”
  “……?”
  上官靈燁心思極為聰慧,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,但腦子裏壹閃而過的雜念,她怕師尊發現,實在不敢去抓住,就點頭:
  “師尊放心。師尊三千年來所作所為,九宗無人不知,您就算鑄下彌天大錯,也沒法遮掩您往日的功業。您哪怕投靠異族,弟子也最多把妳囚禁……”
  啥玩意?
  上官玉堂微微坐直了些。
  上官靈燁很識時務,連忙解釋:
  “弟子是說以後。以後就算師尊與我道不同,弟子也不會盲從師尊,會保持理智,繼續恪守自己所行之道;也不會忘記師尊的情分,對師尊刀劍相向。”
  上官玉堂這才微微點頭:“不錯,有長進。如果往後所行之道相駁,妳要對本尊動手,本尊勸妳別有婦人之仁,本尊會留妳性命,但妳絕對沒機會再出手第二次。”
  “嗯……弟子明白。”
  ……
  師徒兩個閑聊片刻後,氣氛也逐漸放松。
  上官玉堂話語停頓了下,心裏暗暗醞釀,該怎麽把她被左淩泉破了瓜的事情,告訴寶貝徒兒。
  上官靈燁則想起了壹件很重要的事情,瞄了師尊壹眼,見師尊沒說話,就嘗試詢問:
  “對了師尊。以前您去左家做客,娘親是不是給妳了壹塊銜龍佩?”
  上官玉堂雙眼微微壹瞇,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古井無波,手腕輕翻,取出了壹塊碧青色的男子掛佩:
  “妳說這個?”
  “嗯。”
  上官靈燁雙手疊在腰間,摸著袖子裏的‘大婦鐲’,瞧見這枚‘傳國玉璽’,眼底明顯閃過壹抹光彩,柔聲道:
  “徒兒已經是左淩泉的道侶,又是您的嫡傳。您代為保管此物,是準備交給誰呀?”
  話語‘圖窮匕見’。
  上官玉堂纖長玉指摩挲玉佩,略微沈默後,露出壹抹‘慈穆’微笑:
  “妳想要?”
  這不廢話……
  上官靈燁跪坐著,就差伸手去搶了,她盡力保持風輕雲淡的氣質,認真道:
  “徒兒操持家務,也是壹把好手。娘親也很喜歡我,給了我壹枚鐲子,嗯……師尊覺得我,以後能不能在左家後宅當家做主?”
  上官玉堂說實話,覺得不能。
  但當師尊的,這傷感情的話顯然不能說。
  上官玉堂斟酌了下,輕聲道:
  “給妳倒是可以,就是以後左夫人問起來,妳不好回應。”
  “師尊就說,是您主動讓給徒兒的,左夫人應該不會計較。”
  妳管這叫主動?
  上官玉堂想了想,看似開玩笑道:
  “左夫人眼光毒辣,就算本尊那麽說,也會覺得是本尊謙讓,心裏面該怎麽看,估計還是怎麽看。”
  上官靈燁微笑道:“師尊是偽裝的身份,嗯……姜怡她們知道這塊玉佩在我手上就行了,娘親心裏覺得妳是當家做主的,徒兒自然不敢反駁,您本來就是當家的人,哪怕我嫁了左淩泉,我倆還不是您管著。”
  這話很識時務。
  上官玉堂微微頷首,眼神贊賞,把玉佩遞給了靈燁。
  上官靈燁連忙雙手接過,直接揣進懷裏,恭敬壹禮:
  “謝師尊。嗯……師尊不忙的話,弟子就告辭了。”
  這模樣,就和從老娘手上要錢,要玩就火急火燎出門浪的不孝女似的。
  上官玉堂知道靈燁想回後宅,和眾姑娘們炫耀,但她還有話沒說完,想了想道:
  “靈燁,本尊……”
  尚未想好從哪方面啟齒,上官玉堂忽然有所感知,望向門外。
  稍許過後,外面傳來了急促腳步聲,還有仇大小姐的呼喊:
  “上官靈燁?上官靈燁?”
  上官靈燁正在恭敬聆聽恩師的教導,被外人打斷,自然惱火,回頭沈聲道:
  “師尊在休養,妳嚷嚷個什麽?”
  “哦……上官前輩,實在抱歉。”
  仇大小姐的腳步頓住,聲音恭敬了些,但還是有點迫不及待:
  “上官靈燁,妳猜左淩泉現在在做什麽?”
  上官靈燁莫名其妙——左淩泉肯定在和姜怡、清婉疊羅漢呀,還能做啥?
  難不成仇瓜瓜這純潔小妮子,發現了左淩泉疊羅漢,想喊她過去旁觀,以此氣她?
  可笑……
  上官玉堂身處華鈞洲,時刻保持著警覺,整座雷霆崖的風吹草動都在她感知之內,對宅子裏每個人的位置,自然了如指掌,只是沒刻意去偷聽他人私下閑談罷了。
  上官玉堂知道左淩泉移動到了仇瓜瓜所在的宅院,仇瓜瓜急吼吼跑過來,肯定是要和靈燁爭風吃醋。
  左淩泉壹個處理不好,可能就是混合雙打!
  上官玉堂正為如何向靈燁說明情況犯愁,恨不得親自動手揍左淩泉,哪裏會管罪魁禍首的死活。
  所以上官玉堂非但沒有幫道侶化去此劫,還很善解人意地道:
  “靈燁,妳先回後宅吧,有事待會再聊。”
  上官靈燁滿腹狐疑,知道仇瓜瓜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。
  但上官靈燁何時慫過?
  她謝過師尊後,整理了下衣衫,擺出雍容華美的姿態,不緊不慢走出了房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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